李行谦还想说什么,就见着他家的马车已经到了院门,相处这些时日也算是知晓了魏承的性情,道:“成,那银两是我祖母给你们准备的,我拿回去给她便是。”

罐罐今日受了伤便没去陈老童生那学珠算。

魏承只是从私塾离开后去告诉陈老爷子一声,可没敢带罐罐亲自去告假,这陈老童生更是疼惜罐罐,若是见到罐罐腿上脸上的伤,怕是要和佟镖头闹不愉快。

大家都是一心为了罐罐,这事除了那个讨打的小汉子,谁都没什么错。

魏承没直接带罐罐回家,先去布行买了几块颜色鲜艳的料子,又带着他去前街摊贩那儿买了个两块黏米面儿的长条糖糕。

一块是枣子糕,一块是红豆糕。

罐罐坐在板车上一手拿一个,小腿摇晃着,一边吃一边咿呀咿呀的哼歌。

也不知道是和涣哥儿还是溪哥儿学的。

“哥哥,我们今晚吃小鸡吗?”

魏承赶着驴车道:“今儿哥哥给你炖鸡汤喝。”

罐罐咬一口枣子糕,乌拉乌拉道:“罐罐还想吃辣辣的兔兔肉!”

“那不成。”魏承道,“你身上的伤还没好,可吃不得辣。”

又道:“等回了家,喂过鸡群和驴子,哥哥带你上山去采蕨菜,到时候给你做个爽口的凉拌菜。”

小娃精力多,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愿意在家里拘着。

一听到要上山,罐罐果然不提要吃辣子了,高兴道:“好哦,罐罐还要戴小草帽呢。”

那小草帽又能遮阳又能避雨,是兰婶子闲来无事编了几个送给他们的,就是怕他俩大夏天在村里镇上来回走再惹了暑气。

不过早晨午时这功夫天倒也不太热,他们也就没有戴。

回到家中,小狼杏儿难得没出去疯玩,一见着他们就兴奋地扑过来,却在闻到罐罐身上的药酒气时它长毛狼背弓起,双耳直立,冲着罐罐膝盖擦药的地方低吼。

“杏儿,罐罐今天挨打啦!”

罐罐蹲下身抱了抱小狼,撇撇嘴:“好痛呢,你要是在的话,谁也不敢欺负罐罐和哥哥!”

杏儿嗷呜一声,轻轻舔了舔罐罐的头发,像是在安慰。

魏承拾掇板车上的东西,笑道:“师娘夫子问你都说不痛,怎地就在小狼面前喊痛?”

“杏儿比罐罐还聪明!它会咬死兔子!还会咬坏人!”

罐罐抬着小脸,认真道:“罐罐是个小娃,小娃是骗不过小狼的!”

魏承轻轻摸了摸他脸蛋:“都是你的理儿。”

等天没那么热了,魏承和罐罐戴上草帽带着小狼就上了山。

想到罐罐腿上有伤,魏承便没带他走太远,就在他们常去的山脚到处转悠寻摸蕨菜。

魏承在寻摸菜,罐罐却带着小狼在摘花。

他个子小小,又戴着圆大的草帽,蹲在一片比他还高的草地里,倒是有些像一朵长了腿的大蘑菇。

“哥哥,哥哥!”

罐罐捧了一衣兜花草坐在魏承身边:“你给罐罐编花花好吗?”

又点点小狼的头:“罐罐一个,杏儿也要一个。”

“成。”

魏承将刚摘下来的幼嫩蕨菜放到筐里,拍拍手上尘土,道:“哥哥也只是看旁人编玩过,怕是编的不够好。”

“只要是哥哥编的,罐罐都喜欢!”

小狼也摇摇尾巴,像是在说它也喜欢。

既然这一崽一狼这么捧场,魏承也得认真起来了,他抽出两根细长柔韧的绮草将上面细小的枝芽全都摘了去,又挑出四五根不错的草一道扭在一处,逆着劲儿拧了几下,没一会儿一个草环就编好了。

魏承道:“你想戴哪几朵花?”

罐罐看着手中五颜六色的花,道:“都想戴!”

“全要?”

罐罐握紧小拳头:“全要!”

魏承只得将那花花绿绿的小花朵都插在草环缝隙中,编好之后就听到罐罐哇一声,他摘掉头上的小草帽:“好漂亮!哥哥给罐罐戴上!”

魏承给他戴上花环,又一笑:“人家是无肉不欢,你真是无艳不欢。”

许多颜色的花配在一处还真有些过于艳丽了。

不过谁让罐罐喜欢。

魏承给罐罐编完又给小狼编了一个,看着他们在一望无际的草丛中玩闹嬉笑,魏承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笑意。

他看眼还没满的背篓,又弯腰细致的寻摸起蕨菜来。

如今正是采摘蕨菜的好时节,它们的叶子还没展开,又嫩又鲜,今儿吃不了可以多采回去些煮熟后晾晒成菜干。

他和罐罐冬日里也就又多了一样菜。

也是运气好极,魏承还在河岸看到一片葱绿小野芹,不过瞧那样子才刚刚冒头现在还吃不得,他便留了个记号,想着过两日再上来摘。

到时候可以给罐罐包顿野芹猪肉饺子吃。

魏承将筐背起来,喊了声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