笪御心疼:“恩,眠儿最厉害了。”时眠娇娇的笑起来,她窝在笪御的怀里,两只腿仿佛没了知觉。笪御抱着她走到凉亭里,准备将她放下,时眠:“等等。”笪御顿住。时眠:“板凳太硬了麻。”笪御手臂紧绷,纠结了一小会,他自己坐下了。然后托住时眠的臀部颠了颠,矫正了一下她的坐姿,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放在了腿上。时眠的脸颊瞬间就羞红起来。刚才她就是想故意折腾一下笪御,报复他刚才那么严肃。谁知道他竟然认认真真考虑了一会,然后将自己抱在腿上坐着。这下时眠是又羞又燥。可是站起来又舍不得。笪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:“晚膳过后,继续接着练昨天教你的拳法。”时眠的脸色瞬间一僵。她抬起头想看看这人是何等的冷酷无情。结果脑袋一个“嘎嘣”撞在了笪御的下巴上。笪御一慌,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:“有没有撞疼?”时眠瞪他:“你说呢!”笪御看见她的额头红了一块,两只大眼睛里泪水直打转,他薄唇靠近,轻轻吹了吹。“好些了吗?”时眠一愣。心脏控制不住的跳起来。她慌乱的撇开脑袋:“好、好了!”两人间无语。耳边是轻轻的风声。时眠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声声震耳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:“我们能不去游湖吗?”笪御大手帮她揉着额头,无奈道:“不是问过好些遍了?要去的,良妃娘娘亲自下的帖子,你我,庭深表哥都是要去的。”时眠脚趾藏在绣花鞋里,微微蜷缩:“我们可以装病……”笪御:“总不能两个都病了,再者,现在入夏了,听说巫秋湖里的荷花开了不少,眠儿难道不想看看?”笪御轻声劝着。眼底深深沉沉。他比起时眠,更不想去。可是他不能,不能再拖了。他因为私心,已经在她身边逗留了许久。偷来这么多时日,足够了。面对强大冷血的敌人,他多留一日,时眠就多一分危险。时眠鼻头发酸。正如崔明媛所说,玉姐姐已经十九了,若是留在府中她尚可挡住外面的风流公子。可是出了府门,外面那么多才貌不凡的公子们,她怎么拦得住。若是、若是玉姐姐相中哪个,凭爹爹的地位,结亲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。可是为什么她好难过,在宣阳的时候她还想过撮合他和哥哥。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玉姐姐嫁人。玉姐姐像一团火,仿佛有了这一团火,她在黑夜中便有了方向。玉姐姐像一把剑,仿佛有了这一把剑,她在迷茫中便无所畏惧。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,玉姐姐十九了,这次游湖会就是最好的时机。时眠将脸埋进他怀里,闷闷的问道:“玉姐姐,你知道这次游湖会是相亲会吗?”笪御:“恩。”胸膛里的情感有些压抑不住,她声音暗哑:“我不想玉姐姐嫁人。”笪御一怔:“为何?”“因为我……”因为我喜欢玉姐姐。时眠微微张嘴,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梗在嗓子里,将她的喉咙刺的生疼,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可是这句话,明明在不久之前,她还大声的说过。说的响响铛铛,理直气壮。为什么。为什么现在她说不出来了。时眠的小手抓着笪御的衣领,渐渐收紧:“因为……我舍不得玉姐姐嫁人。”笪御一愣,笑了。他将时眠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:“傻姑娘。”时眠在初夏。骤然明白过来一件事。从小到大从未像今日这么清晰的明白,喜欢的感觉。真正的喜欢,是心悦。时眠接下来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。空闲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,看的许儿干着急。终于许儿忍不住了,她拦下又要钻进书房的时眠,犹豫了一下问:“姑娘,你怎么了?可是练武太累了?”时眠定定的看着她,摇头。许儿又问:“那是因为外面的事?姑娘放心,事情我的办得妥妥的,不会出差错的。”时眠又摇摇头。许儿急的跺脚,她还想问,院里的东霜过来唤道:“姑娘,表姑娘在院里等你了。”时眠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。许儿看见了一抹可疑的红晕,然后一脸懵的看着时眠蹦蹦跳跳的跑去院子了。徒留风中凌乱的许儿。许儿叫住东霜:“你知道姑娘怎么了吗?”东霜和许儿一样,也在郁闷,怎么可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