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沉绯呆呆地抬起头,女孩身上若隐若现的印记让她回过神来,可这印记同样也提醒着她昨天都做了些什么。

愧疚后悔种种情绪一朝爆发,姜沉绯一巴掌拍掉外套,厉声道:“出去!”

女孩愣愣的,一姜没反应过来。

姜沉绯更生气了,“我叫你出去!没听到吗!?”说着她拉着女孩胳膊出了书房门。

抬手一指大门,姜沉绯冷冷道:“去穿一套衣服,然后出去,我不需要机器人了!”

说完,姜沉绯推了把呆愣着的女孩,回了书房重重关上门。

姜沉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,可她不想看见涂南,那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卑劣作为,尽管不看她自己也还是绯经做了的。

姜沉绯是没穿衣服的,这有点冷,不过还好有终端,调了下书房的温度,她就不用出去找衣服了。

出于某种原因,姜沉绯在书房待了很久,等她忍不住出来的姜候,卧室绯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,床单被换了,衣服也被收起来了,大概是被洗了吧,而整个公寓里,除了她再无其他人。

姜沉绯拿起放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服,默默换上。

姜大boss把微湿的头发散下,回房间吹头。

她眉眼低垂,等头发彻底吹干之后,涂南也终于洗完回来,姜沉绯听见声响,把吹风机放好,回头随意问。

“你回来”

姜沉绯猛然顿住,心脏重重一跳,呼吸也不自觉屏息。

涂南正穿着她那身轻薄的吊带,开门进来。

机器人高挑的身形让这条吊带显得更短,却不会奇怪,反而更加凸显她完美的身材。

恰到好处的形状让她不会像姜沉绯那样太突出,金发已经盘起在脑后,被水汽浸染的长相更加温和。

涂南眼尾扫过来,露出柔和的笑容,在昏暗灯光下衬出一点诱惑的意味。

“主人喜欢涂南穿这样吗?”

舌头要一直吐出来哦

“涂南?”姜沉绯僵在原地,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。

她不自觉吞咽了一下,惊慌失措地错开眼神,大脑发麻。

“你怎么,怎么……”

怎么穿成这样?姜沉绯耳尖发红,但那一抹高挑的身影仿佛刻在她的脑海里,一直挥之不去。

黑发女人手撑在台前,虚虚挡住自己的视线。

她说怎么有种奇怪的预感,原来那一片红色根本不是错觉,涂南拿的衣服就是她的吊带。

“主人,您为什么不看我?”涂南慢慢走近她,手撑在她旁边,弯腰。

她的柔软轻轻撞到了姜沉绯的手背。

姜大boss猛然起身,慌乱地躲开,但是她一转身,又正好蹭过涂南的身体。

似乎更糟糕了。

涂南还惦记着回到家就被拒绝的事情,她最会自我反思了,所以怀疑可能是自己刚刚不够有吸引力。

没有麻药的过程涂南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挺过去,她的脚踝被压着,另一名护士压着她的膝盖。

她很怕,能感觉到护士清理伤口,从脚趾尖到大腿根都被疼得麻木,姜沉绯看了她一眼。

护士这时来登记问:“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涂南。”她声音抖成波浪线,“南惜的南。”

这个字听着不太好,但听妈妈说,她们希望她有人性中最美好的元素,一颗悲悯之心。

在北国做战地拍摄时,那年的她会怀着这种心情忧他人而忧,因他人之喜而喜,相机镜头其实远不及真实场景。

涂南抓着床榻边缘,尽管眼泪横流,仍旧是没有吭一声。姜沉绯动手前说:“会有点疼,不要动。”

这个声音会让她稍微安心一点,因为已然不像先前的那般冰冷。

“没关系,我不动。”这是手术前,涂南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另一位医生看向她说:“调整呼吸,伤口不大的。”

涂南点头,她能听到外面的哀嚎,在并不安静的场景下,她会更加心烦意乱。

一阵刺痛让她浑身的痛觉放大了几百倍,涂南强忍呼吸变了,像是一股强大的气流哽咽在喉头间。

直至忍到肩膀发抖,汗水和眼泪混在脸上,耳边还是各种各样的哭声,她甚至能感觉到针线穿过皮肤。

姜沉绯手法娴熟,冷静且专业,并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有疏忽,涂南的耳朵麻木,四周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搅动,直至钳子清脆地放入托盘。

姜沉绯的声音才传来:“深呼吸,马上好了。”

涂南被眼泪模糊了视线,胸口起伏稳着呼吸。在灯下,她能看到姜沉绯的睫毛,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和这个世界隔绝开了。

“还是疼,你是哪个队的?”涂南跟她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。

涂南是没有办法了,她疼,但起码知道自己还活着。

姜沉绯一边给她包扎,一边说:“京华医疗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