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瑾玉冷笑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这世上之人,皆有弱点,贪嗔痴慢疑,赵祈也不例外。之前她痴恋褚淳贤,如今心思大多放在朝堂之上。那我们就投其所好,安排人使劲儿捧着她、奉承她,对她百般尊崇。待她放松警惕,与我们的人亲近之后,再慢慢挑唆她与郑家的关系。即便她嘴上不说,心里也难免会犯嘀咕。届时,无需多言,她自己就会怀疑郑宓是否有谋逆之心。毕竟,没有哪个皇帝不渴望将兵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。如今大周兵力最强、数量最多的部队都在边疆郑家手里。赵祈现在帝位尚未坐稳,自然要倚仗郑家;可一旦她根基稳固,第一个要对付的,恐怕就是郑家。”

高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接着问道:“朝中势力错综复杂,咱们安排谁去做这件事比较合适呢?”

高瑾玉轻轻敲打着桌面,思索片刻后说道:“她不是极为重视科举吗?无论是男科还是女科,兄长都要在暗中安插|我们的人。这些人切不可是草包,表面上必须要对皇上忠心耿耿,与我们彻底撇清关系。你看,她如今信任郑宓、信任齐忠,不就是因为他们与我们没有关联吗?”

提及此处,高瑾玉突然想起朱宝贞,神色间闪过一丝懊悔,当初真不该招朱宝贞为胥。可如今木已成舟,后悔也来不及了。若朱宝贞继续与自己作对,必须想个办法,将她困在公主府,绝不能让她再涉足朝政。”

说罢,高瑾玉靠在身后的檀木椅上,回想起之前自己的种种谋划,她才幡然醒悟。

曾经,她以为皇帝只是个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人,事事听从褚淳贤的安排,便想从褚淳贤入手,给皇帝招纳几个妃子,分散皇帝对褚淳贤的感情,进而控制皇帝。

可经过这些日子的较量,她彻底明白了,无论处于那个至高无上位置的人是男是女,性子是柔弱是强硬。

一旦坐上皇位,又有谁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,又怎会真的无心朝政。

在一片喧闹嘈杂之中,囚车缓缓启动,从东街一路朝着西街艰难行进。

姜卢父子被死死押在囚车内,此刻的他们蓬头垢面,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。

街边百姓早已从告示榜上知悉姜卢父子犯下的滔天罪行,桩桩件件,罄竹难书。

百姓心中怒火燃烧,他们纷纷拿起家中不要的烂菜叶子、散发着恶臭的泔水,一边高声叫骂,一边用力朝着囚车泼去。

囚车被各种秽物淹没,就连旁边护送的侍卫,也未能幸免,身上溅满了汤汤水水。

刑场之上,观者如堵。

百姓们翘首以盼,眼睁睁看着姜胥被施以凌迟之刑。随着行刑刀的起落,姜胥发出阵阵凄厉惨叫,痛得死去活来。而台下的百姓们不但没有丝毫怜悯,反而拍手称快,声声叫好回荡在刑场的上空。

朱宝贞身着便服,隐于人群之中,目睹着眼前场面,心中感慨万千。

姜卢和姜胥平日里作恶多端,如今落得这般下场,实乃罪有应得。

她在心底暗自赞叹,陛下是一代明君,能将这等恶徒绳之以法。

然而,她的思绪陡然一转,不禁忧虑起来,若陛下不幸被奸人蒙蔽蛊惑,那朝堂之上的忠臣良将,会不会无端遭受冤屈,落得此等下场。

这时,李年安侧身靠近朱宝贞,小声说道:“宝贞兄,你瞧姜胥受这般刑罚,可够凄惨的?”

朱宝贞目光盯着刑台上的姜胥,回应道:“他虐杀那些女子的时候,手段之残忍,丝毫不亚于这凌迟之刑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这都是他咎由自取,理应承受的惩罚。”

李年安微微皱眉,面露不忍之色,叹口气道:“话虽如此,可咱们同为男子,眼睁睁看着他遭受这痛苦,我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忍。”

朱宝贞闻言,转过头看着李年安,严肃说道:“你这良善之心,可算是用错了地方。他就是个手段凶残、毫无人性的畜生,根本不值得同情。”说罢,朱宝贞不再多言,转身拨开人群,大步朝着外围走去。

李年安见状,急忙跟在她身后,追问道:“宝贞兄,你这是要去哪儿啊?”

朱宝贞脚步不停,一边走一边说道:“我身上公务繁多,得赶紧回府处理。明日便是女科选拔的重要日子,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我去忙,只能先行告辞了。”

在科举开考的这一天,养心殿内一片静谧,唯有棋盘上棋子落下时清脆的声音。

赵祈与褚淳贤相对而坐,专注地凝视着面前棋局。

赵祈轻轻捻起一枚白子,目光并未从棋盘上移开,口中说道:“今日是科举的大日子,那高太傅向来不安分,恐怕又要借机兴风作浪。”

褚淳贤微微颔首,伸出玉指夹起一枚黑子,落在棋盘一角,沉稳回应:“我们只需静候便可。”

赵祈随即跟上,落下一枚白子,嘴角上扬,带着一丝得意,说道:“这一步,我弃掉这几枚白子,看似是给你可乘之机,实则我已布下后续杀招。你若贪吃这几颗子,下一步,我便能借势将你这一片黑子截断,让你难以招架,右边这一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