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淳贤微微抬眸,轻声回应道:“她口口声声说心中有你,你又是作何感想?”

赵祈皱了皱眉头,满脸的不信之色,“她那演技虽说堪称天衣无缝,可若要我相信她对我怀有真情实意,却是万万不能。我与她不过才见过数次。太后又对我犹如防贼一般,怎会容许她的侄女对我心生情愫?若她侄女当真是对我有意,以太后那等心思,又明知我钟情于女子,高以柔怕是早就被送进后宫,取代了你的位置,好将我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了。”

褚淳贤听闻此言,不禁微微一怔,这一层缘由她此前倒是未曾深思。她心中也生出困惑,这高以柔这般不痛不痒的纠缠,究竟能有何作用?再者,看高以柔平日的行事做派,也全然不像是个为情痴狂之人啊。

赵祈又说道:“哎,罢了罢了,暂且不提她了。也不知朱宝贞今夜洞房花烛,会是怎样一番光景。赵禅那丫头生性刁蛮任性,还真不知道她会如何折腾朱宝贞。”

褚淳贤轻轻打了个哈欠,带着几分倦意说道:“臣妾困乏得很,陛下若是好奇,明日还是与朱宝贞打听她昨夜过得如何吧。”言罢,便缓缓闭上双眸,不再言语。

赵祈不满地从鼻腔中哼了一声。

她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打算与褚淳贤秉烛夜谈,畅聊一番,怎料她竟如此不解风情,嫌弃自己说三道四。

赵祈赌气般地翻身背对着褚淳贤。

褚淳贤却又悄然睁开双眼,凝视着赵祈的背影,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
片刻之后,她再次缓缓闭上双眸。

第二日清晨,朱宝贞悠悠转醒,待看清身旁景象,她与赵禅竟赤身裸体地相互搂抱在一起,这一幕惊得朱宝贞魂飞魄散。

她心乱如麻,匆忙又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,见赵禅尚未苏醒,便带着满心的慌乱与忐忑,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。

随后,她独自坐在桌旁,努力回想昨夜种种,却发现脑海中一片混沌,唯一只记得赵禅双唇印在自己唇上的那一抹触感。

朱宝贞只觉此事太过荒谬,自己竟与公主行了夫妻之实,日后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?

倘若公主还记得昨夜之事,那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无遗?她又怎能对得起陛下的栽培和嘱托?

此时,赵禅也渐渐苏醒。

她瞧见自己浑身赤|裸,而昨夜之事在脑海中毫无印象,唯有床榻上那两摊刺目的血迹映入眼帘,当下便认定自己的清白之身已被朱宝贞夺去。

一想到对方昨夜竟不知怜惜,致使自己身子受伤,赵禅顿时怒火中烧,顺手将枕头狠狠砸向朱宝贞。

朱宝贞正坐在那里陷入沉思,冷不防被砸中,不由得吓了一跳。

紧接着,她转身看见赵禅捂着被子,怒声喊道:“朱宝贞,本公主跟你拼了!”

赵禅刚欲下地,突然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,又急忙捂着被子,对着朱宝贞娇喝:“你……你个无耻之徒,给我转过去!”

朱宝贞闻言,赶忙乖乖地将身子转了过去。公主刚才的神态举止,似乎并未记起昨夜之事,看来自己的身份尚未暴露。如此一想,她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,然而小腹处却传来一阵酸痛,想来是昨夜所致。

她二人在这清晨时分便吵吵闹闹,惊扰了一众宫人。

时嬷嬷一早就候在公主殿门口,听到两人的吵闹声,便轻轻敲门。

朱宝贞上前开门,时嬷嬷先是恭敬地向朱宝贞行礼,而后赶忙进屋服侍公主。

眼见公主一|丝|不|挂,身上满是斑驳痕迹,床单亦染有血迹,时嬷嬷心中了然,知晓二人已然成事。

她轻声说道:“公主,您既已成婚,不久便要出宫立府了,往后便是大人了,行事可不能再如往昔那般任性了。”

赵禅泪水夺眶而出,哭诉道:“时嬷嬷,朱宝贞那个混账驸马欺负本宫,本宫定要禀报母后,治她的罪!”

时嬷嬷看着公主身上的印记,老脸微微一红,劝道:“驸马初经人事,或许不知轻重。这事情您若要跟太后说了,太后也不会管的。”

赵禅气得又将另一个枕头摔在地上。

朱宝贞见势不妙,早已溜出殿外,换了身衣服后,又返回公主殿内。

公主见她进来,只鼻孔朝天,不屑地瞥她一眼。

待赵禅穿戴完毕,两人脖颈之上的亲密印记清晰可见。

赵禅那白皙的脖颈处,仅是若有若无的细碎吻痕。而朱宝贞的脖子上,却醒目地留着两个深深的牙印,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事情。

朱宝贞刚要开口,赵禅便柳眉倒竖,玉手一挥,一个巴掌挟带着满腔的羞愤,狠狠甩在朱宝贞的脸上,口中怒骂道:“无耻!”

时嬷嬷见状,急忙拦在两人中间。

她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我的公主啊,这驸马如今已是您的夫君,您这一巴掌打在她身上,岂不知痛在您自己心里呀。”

说罢,又赶忙转身对着朱宝贞说道:“驸马啊,公主自幼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