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宏彦感觉她在审视自己。

“不,没什么,功课加油哦,马上期末了吧~”

“话说一半就算了,但能不能别提这种扫兴的话,下回我可要生气了啊!”他把筷子往旁边一撂。

“好的好的。”南宫月大笑两声,又立即敛起笑意,“明天我就要走了。”

“呃,不是还没决定好去哪吗?”

“暂时不出国,但是也不打算呆在东京。”

既然无法从老头那边寻求到帮助,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调查魍魉童子的踪迹,不论如何,她都必须远离周围的亲朋好友,否则会给他们带去危险吧。

【一旦成为咒术师,基本上就和普通人的生活脱离了啊,包括周围的朋友,也算在里面】

她不由得回想起五条悟的话,真被他说中了……

“所以是特地回来与我道别的吗?”神野宏彦问。

“是的,你那什么表情,我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南宫月失笑道。

“好吧。”男孩像是被安慰到。

神野宏彦吃完饭后连同她那一份餐具一起收拾干净,只留下酒具,他去厨房里给她切了一份水果,又贴心地装上小盘的坚果零食。

“啊,没酒了,宏彦帮我再拿一瓶过来吧。”她摇了摇空瓶,喊道。

“一瓶已经喝不倒你了吗?!”他端着餐具的手一顿。

再次回来时,神野宏彦手中除了新的一瓶清酒,还有一杯温热的蜂蜜水。

“喝这么多明天会难受的吧,网上说蜂蜜水有用,姐姐记得试试。”

她揉了揉男孩的脑袋。

“我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了,但我会保护你们的,放心吧。”

开始了,神野月的酒后胡言乱语环节,宏彦对此早就见怪不怪。

他站起身,不忘嘱咐一句:“还有什么事随时叫我。”

“好哟~”她挥挥手,笑着目送神野宏彦进屋。

一塌糊涂。

不论是哪段人生,都可以用这个词汇形容。

她必须亲手消灭那两个破坏她人生的元凶,内心的憎恨才能“安眠”。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所谓的“恶灵”,复仇则是超度她让她解脱的唯一方式。

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。

夜幕之下,由水蒸气凝华成的白色结晶悄无声息落下,这场雪不知道是从几时几分开始的,当南宫月注意到的时候,势头已经变大,落个不停了。

男士皮鞋踏人入供奉着神野山神的神社,而他的行进路上却没留下一丝痕迹。

他的动作是如此悄然无声,如同落雪一样静谧,仿佛与弥漫着天空的雪花融为一体。

因酒意上脑,思绪发散,她视线逐渐模糊,一切都被飘舞的白雪淹没,明明是夜晚,却能清晰地辨明它们纯白的颜色。

“呐,你快看,外面下雪了哦,”南宫月只以为神野宏彦还在身旁,想要召唤过来。但被麻痹的意识令她迟迟没能转头。

她靠坐在廊边的柱子上,抱着酒瓶,非常满足地打了个嗝儿,像是自语般感叹:“真绮丽啊。”

“你指的什么?”

她听见男人的声音由远至近悠然而至。

她看到有人在她旁边坐下。

白发,蓝眸,那张帅气又令人困扰的脸,映入眼帘她的眼帘,是五条悟。

真好啊,梦里的五条悟是不带眼镜的。

她觉得好笑,呆滞地望着对方,那双眸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,仿佛包揽了宇宙中所有的星辰,绚烂夺目。

在对方的眼眸中,她嘴角扬起肆意的笑容,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那样,轻声地开口:“我说的是全部哦,包括你。”

梦境中南宫月仿佛陷入一场断断续续的回忆。

她身处于神社,坐在后院饮酒。

她看到自己与宏彦聊天,还看到他给自己端了杯蜂蜜水。

她望见漫天飞舞的雪……

随后五条悟出现了。

五条悟?!

她陡然惊醒,发觉自己正躺在室内,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是自己的新公寓。

“这是什么荒诞的展开啊。”

南宫月疲惫地感叹一声,断片了……所以见到五条悟也是做梦吧,怎么回事,一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。

一定是昨晚喝多了,醉着酒打车回到公寓。

比起这个,在神社见到五条悟,然后又醒在公寓这种事更发生的概率只有001吧,逻辑上怎么也说不通!?呵呵呵呵,没有别的解释了。

她的手背抚上额头。

“造孽啊,一会还要打车回去。”

“早上好。”

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床头响起,她呼吸连同表情停滞了两秒,猛然掀被起身。

白发男人靠立在门前,环抱双臂,显然在此等候了多时。

和梦中一样,他没用绷带或者眼镜遮住双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