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起来也是你的农书在幽州蒙地推广印刷一事,本官也知晓打压宋家,清退隐田,让百姓复耕的时机已到。”

赵知府看着他们道:“你们放心,本官会保你们魏家的商船日后能平安进出竭石港,唯一的条件便是你们日后能带着幽州商户在邺城落脚。”

宋家能够这些年屹立不倒,不过是凭借独占竭石港,魏家商行如今生猛地闯进来,生意货物还多数与宋家重合,若他们被扶持起来,势必能给其最有力的打击。

果然是天时地利人和,缺一不可。

魏渝和魏承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心道,他们欲用赵知府激化与竭石港的矛盾,同样地,他们也成了赵知府打击地方豪强的棋子。

不过能坐上这把交椅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?

魏渝忽然道:“大人与宋家打交道多年,不知宋家如今哪一位当家?”

赵知府盯着他瞧一会儿,道:“你这小子还想搅乱这锅粥?”

“宋家盘根错节,非一日能拔根去骨,大人既然想要用雷霆手段清算宋家,这自然也要扶持一位听话的家主。”

魏渝笑道:“我是生意人,不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政客,若是宋家的新家主是个聪明人,肯里应外合主动开门与我一起发财,倒也省了整日在海上还要处处提防。”

赵知府哼笑一声:“与虎谋皮,你小小年纪不怕被吞吃入腹?”

魏渝不以为然,只弯眉笑道:“谁是虎还说不准呢。”

赵知府若有所思,半晌才道:“宋家大房统管全家,专制蛮横,二房三房放债囤田,阴险非常。四房乃是庶出,他们一家不争不抢,四房少爷是个病秧子,他还是宋子明的表弟,其父主管竭石港的船只来往营生,我听说四房一脉的地位有时还比不上大房里头的管事。”

不争不抢?

是不争不抢还是早已心怀鬼胎?

他可最喜欢有野心的人了。

让魏渝没想到是在他们回到客栈不久,那不争不抢的四房病秧子就登门拜访了!

与四房病秧子同来的还有兄长的同窗宋子明。

“魏学子。”

宋子明见着魏承很是激动,因着魏承在家守孝三年,这几年他们鲜少有机会见面。

“若不是家弟与我说家中客栈住进两位姓魏的少年人,我还不敢相信你竟然来了邺城,怎么不写信与我,我正有学问想与魏学子一同探讨。”

宋子明高兴给他们介绍:“这位是我的表弟,竭石港宋家的宋万奚。”

宋万奚的年纪瞧着与魏渝一般大小,个子却比其稍高一个头,他面容清俊,唇色发白,瞧着有些孱弱病气。

“魏小掌柜,魏学子。”

魏渝打量他几眼,心道难不成还真是个病秧子?

宋万奚感受到他的注视也不闪躲,只是动唇一笑,端着一副温和知礼的病弱模样。

四人简聊几句,宋学子便和魏承论起经义来,宋万奚看向频频打哈欠的魏渝:“我这个表哥是个书痴,昨儿我和他说好像是他的同窗来了,他高兴得一夜未眠,今儿一大清早就来打扰了。”

他眼珠一动,咳嗽两声:“小东家,可是昨儿没休息好?”

魏渝轻笑两声,胡诌道:“我这人认床榻,怎么说也得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睡习惯一张床。”

“巧了,巧了,我也认床。”

宋万奚边说边走近他,不成想魏渝哎了声:“你这病着就离我远些,可别过了病气给我。”

宋万奚一怔,似乎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样对待一个病人。

魏渝见他这呆若木鸡的样子,没忍住笑出了声:“开个玩笑罢了,我打小跟着长辈略识得几分面相,宋少爷瞧着不像有大病症的人,可是近来惹了风寒?”

宋万奚摸了摸脸颊,只道:“娘胎带来的虚病,算不得什么大病症,但也成不了什么大事。”

他又道:“今日天气放晴,不如我陪着小东家去外头走走?”

“好啊,有你这个邺城人带着,还能领我吃吃新鲜玩意儿。”

他临走前看一眼在偏房论经的兄长,轻轻叩两下侧门。

魏承放下书本走过来,温声道:“怎么了?”又看一眼立在罐罐身后的宋万奚。

魏渝笑眯眯道:“宋少爷邀我在城中逛逛,午饭我就不回来吃了。”

“魏学子和表哥的饭菜一会儿我也叫人端上来。”宋万奚在一旁搭腔。

魏承垂眸意有所指道:“带上云风几个,让他盯着你莫要胡吃海塞,仔细着肚子。”

“哥哥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

魏承又嘱咐两句才放他离去。

等到出了客栈,宋万奚忽然道:“我早就听说魏家商行有个少年掌柜,聪慧多谋,生意做得极好,今日见着了果然不同凡响,不过……”

魏渝顺着他的话:“不过什么?”

“没想到你这般英才的小掌柜竟然也如此听兄长的话,我父亲娘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