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又见故人有很多心里话想说,烛慕主动和他约在高中散伙时,班里同学自发一起去喝酒的“醉心”,祁非也说要弥补他在那天唯一没有到场的遗憾。

他们喝到很晚,喝到尽兴,烛慕醉得趴在吧台上直不起腰,红着脸晕乎乎感觉有人不断凑近,于是伸手抗拒地蒙住那个人的上半张脸。

没想到,眼神迷离之际却再次看见了那个时隔多年笑得真切的表情,不知怎的,烛慕忽然难过到心痛。

他弯着嘴角,眼里已有朦胧的醉意。忽地有感而发说:“祁非,看到你,我才感觉好像回家了一样。”

就像他说的,他还是想要拥有一个家——一个医院和工作地以外,真正可以让他感受到安心的地方。

所以或许那天祁非说“想要一个家”时,他们的心意才会在不经意间悄然契合。

他想,他也是喜欢那个人的。

既是爱情,也是亲情。

既是他唯一合法的爱人,也是他仅剩不多的亲人。

……

数到第三百八十只祁非的时候,烛慕终于睡着了。

第二天醒来,他已经不再发烧。

于是一大早回校复工,晚上七点和祁非在医院做了一个检查。

医生给出的诊断是恢复得很好,后脑勺肿块已经完全消了,等过两天颅内肿块消失,到时候失忆自然也就好了,并不影响出行。

烛慕松了一口气,和祁非拿着检查报告下楼,坐在椅子上排队等药,一路上再三跟他强调以后生闷气一定要告诉他,不许再自己一个人偷跑去喝酒。

还说他平时应酬本就很多,别仗着年轻的时候身体好就瞎折腾,到老了还不是自己受罪。

祁非边在心里笑烛慕和他妈真是一模一样,边又觉得他的贴心很受用,乖乖一条一条地应下。

烛慕看他这副样子只能无奈:“有些人看着乖巧,实则这话从二十七岁听到了十七岁也没改变过。不过好在从某种程度来看,也算是越活越年轻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铁证如山,祁非无法反驳,只能沉默。

其实烛慕如今的口吻总会让他错以为喜欢的人比自己大了十岁,还是他的班主任。

这样的相处模式好像在玩什么很新颖的东西一样,又令人无奈,又让人跃跃欲试。

祁非低下头,若无其事地摸出手机。

他要给维奇那个话痨回信息。

如果是秦廷玉,一定会发现他其实是想找个人炫耀,但这个非常富有热情的外国人绝对发现不了。

【veitch_victory:horse racg?】

【veitch_victory:/疑惑/】

维奇最近迷上了他们国家的表情包,每句话结束都必带一个。

祁非回复。

【q:no】

【veitch_victory:surfg?】

【veitch_victory:/跪地请求/】

【q:no】

【veitch_victory:why?】

【veitch_victory:/鼠鼠抱头痛哭/】

【q:……】

绝情的q先生望着手机屏幕笑了笑,炫耀似的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打给他:【you will know when you t a boyfriend】

那边不再秒回,而是沉寂了一秒后,连着给他发了十几条内容相同的信息,甚至连表情包都来不及加。

【veitch_victory:boyfriend?】

【veitch_victory:boyfriend?!!!】

【veitch_victory:qi!you have a boyfriend?!】

祁非不再管维奇那边是如何的惊涛骇浪,见烛慕看过来了,就立刻收了手机,于是他也没有看见维奇的最后一句话。

【veitch_victory:you t your wish?】

烛慕和祁非正要出医院门的时候,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。

那人穿着西服低垂着头,手机里发着语音,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,疾步从大门侧边走过来。

两波人相撞,把烛慕挤得不得不往祁非身上靠去,祁非勾着唇顺势搂了会儿他的腰。

烛慕没发现祁非的小动作,偏头听那人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,他不在意地说“没关系”,低头,和那人目光相撞。

尚城明明很大,但不知道为什么,最近总遇到熟人。

“徐其林?”

“烛慕?”

祁非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,挑了挑眉心说真巧,这不是烛慕高三时候走得最近的副班长么。

他属于富“二”代,家里是迎合了时代突然发家的。

徐其